第两百零二章炼凝气丹
顾言平淡的声音回荡开来。
墨炎脸上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可但瞳孔之中的怒意正缓缓升腾，似可溢满山河，要是洛若雨见到老人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已经开始生气了。
只见他右手拇指有节奏地轻敲食指指节，语速不快不慢。
“好，既然如此，以凝气丹为例子，在我面前演示一遍吧。”
说话的时候，长袖一挥，顿时，阵阵彩光溢出，等这柔和的光芒消失，已经有十来种草药静静躺在石室的青石上。
来人微微摇头。
只是这摇头的动作实在太小，不细心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至于老人的神情始终平静，追根溯源，并非是看一次入药、炼灵、凝丹这三道步骤，就掌握各中奥妙细节的天赋不高、不绝。
而是他根本不信……
在他想来，整个飘雪洞天，亿万生灵，根本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信都不信，心湖自然平静，难掀点点涟漪。
顾言当然不知道老人的想法，声音给人一种安静的错觉，言语用词也很简答，只是轻轻吐出个好字。
屏息凝神，闭上眼睛，把炼制丹药的细节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老人见到这个画面，并不觉得欣慰，反而愈加生气，心里想，装，接着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种禀性，确实让他有些失望了。
十息之后！
顾言走到丹炉旁边，身上灵力旋转，形成气旋，青石上的灵药受到吸引，围在他身边缓缓旋转，有序地飞入丹炉之中。
这一步是炼丹的第一步——入药。
老人眼中的怒意散了一丝，暗中点头。
虽然在他眼中，青年入药的动作刻意，不够圆润自然，却也没有大的纰漏！
仅仅看了一次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这种天赋，实在有些惊人。
入药之后，便是炼灵，以丹火为基，灵力为源，如锻火淬钢一般将药力炼出，等其完美融合，便可凝丹，这一步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完美”二字。
不可亏，不可溢。
亏则嫩，溢则老。
最终都会导致炼丹失败。
墨炎眼底藏着追忆，暗叹，都说至极者非凡，炼灵凝丹中的完美二字，无数先辈呕心沥血，想找出使其完美的窍门，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那岂不是说天下正道所有丹师炼制的丹药都是又缺的？
丹纹啊丹纹？
想了一阵才把这念头压下，认真观察起顾言炼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在做梦。
……
灵力如白雾般融入丹炉之中，使得这颜色青碧的丹火熊熊燃烧，更为猛烈！
老人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腰，不是做梦，瞳孔中的怒意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慎重，甚至是紧张，他惊讶地发现，仅看过一次，这被无数药谷弟子唾弃的青年，竟真能缓缓炼灵，虽然速度慢，散出的药力多，但他只看过一次啊！
更恐怖的是，他不停调整，让整套动作变得连贯，虽然牵强，却缓缓弥补先前犯下的失误。
“这到底……到底是怎样一个妖孽？”老人心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虽然这么想。
但老人还是相信，就算这小子丹道之资再如何高绝，哪怕冠绝清河，他也不可能真的炼出凝气丹。
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这只是他首次炼丹，如何能成？
这话听起来没有道理，却很有道理，因为炼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就像下围棋，哪怕算力再如何惊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为国手，需要的是孜孜不倦，日夜打谱，才能纵横十九道，在棋盘上某得一域。
两者虽然不同，却也有共通之处。
就是都很复杂，都要用时间来打磨。
正是这个原因，老人才会肯定，这一次炼丹，必然失败。
于此同一刻。
把清河宗绕了一圈的涞水河，水汽蒸发，化作白雾。
从下方升腾而起，弥漫山间。
雾气浅浅。
天空中，似乎有一道铁链连在两座山峰之间，若隐若现。
这条铁链名为镇魂链，连接着冬峰跟夏峰绝壁，宗门之内，只有一峰峰主才清楚，这是控制清河大阵的关键所在。
可是现在，一头白猫却从顺着铁链从夏峰缓缓走向夏峰绝壁。
远远看去，白猫如雪一般洁白，不，比雪更白，甚至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找不出比它更白的事物。
颜色除了白，还剩黑。
黑的是它的眼珠，如最纯净地宝石。
多看两眼，似乎连灵魂也会被吸了进去。
这道横在雾气中的铁链不简单，走在它上方的白猫更不简单。
再飘雪洞天，它有个恐怖的名字——夜鬼，因为死在它爪下的修士，像鬼一样多，是为清河宗四峰镇守之一。
白猫不急不缓地走着，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当它走到铁链中间的时候，忽然觉得山间雾气有些闹心，只是张嘴，轻轻吹了口气。
半边天空，忽然刮起了大风。
夜鬼身下的镇魂链在狂风中不停晃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风吹雾散。
整条铁链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从远处看来，有四座山峰，巍峨磅礴，直插云霄，山间有灵兽饮着清泉，吃着树根，有修士坐而论道，侃侃而谈，峰间有一道铁临空。
天空一碧如洗。
此情此景，可入画。
……
白猫随着铁链摇摆的节奏晃动，峰间没了雾气，它的颜色更白，步子也不由变得轻快了一些，走过铁链，径直走到一处院落之中，冲着一头白狐，喵地叫了一声。
萱夕长发披肩，随风散在阳光中。
见到白猫，并不觉得意外，弯腰轻轻把白猫抱起，坐在长椅上，笑着说：“大圆啊大圆，你又来找我们家诱饵玩啦？”
夏峰镇守又喵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是的，可那纯洁的眼睛里，也有一抹罕见地无奈。
诱饵已经见过白猫好多次了，却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它虽然没有散出气息，但那如山似岳的压力还是让它胆颤心惊。
小心地走到白猫身前，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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