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
王诩快步走到洞口，伸手去触摸那白练瀑布。
细细感受着水流的方向。
几息后，王诩缓缓收回了手掌。
他用一种不敢相信的口吻问道：“这，便是超越脱凡的力量？”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可刚刚，经过王诩亲自验证后，他发现这白练瀑布的水流竟然真的是自下而上！
瀑布有多宽？
悬崖最顶端，洪水倾泻而下的宽度为一丈。
而待到洪水落入深潭时，它的宽度就将近三丈了。
但，就算是这种流水量骇人的瀑布，秦风也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其逆流而上！
这实属不是世俗力量所能做到的。
最关键的是，秦风至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动静啊！
……
秦风点头，他挥手一招，便有一条逆流而上的游鱼从瀑布中飞出。
看着手中因离开水，而开始不断挣扎的游鱼，他开口说道。
“超凡之前修的是力，而自超凡之后，修的便是境。”
王诩的境界是脱凡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踏入超凡，而就是这临门一脚不知困死了多少江湖人物。
现如今，在听了秦风短短一席话后，他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可等恍悟过来时，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悟到。
随即，他快速开口问秦风道。
“何为力？何为境？”
秦风答道：“力即是力，力又不是力，力指的是武者境界。”
说着，秦风转身看向了洞外，他目光深邃悠远，好似能透过瀑布看到整个七国。
哪怕久居秦岭六十年，哪怕这洞口如那井底之蛙，但秦风依旧有站在苍穹，俯瞰苍生的气势。
“境……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王诩神情一滞，连忙问道：“就是连师弟都不知道‘境’是什么？”
秦风点了点头：“因为那要涉及到更高的境界，就如同要行万里路般，而我也只是刚刚在这条路上踏出一步……”
“万里路才踏出一步？”王诩喃喃自语。
秦风作为数百年来第一位突破脱凡境的武道妖孽，他的资质自然不用多说。
可现如今，身为超凡境的他竟然说，武道之境才刚刚起步。
那身为名动天下的鬼谷派掌门-鬼谷子—王诩又算什么？
习武一生的他在若大的江湖中，在争先斗艳的诸子百家中已经难逢对手。
但人到晚年，已经功成名就之时，却被人告知：我修为比你强，也只是刚刚迈出武道的第一步，而你，活了八九十年却还在原地踏步走，可又沾沾自喜？
这算什么？
井底之蛙么？
秦风手掌平摊，那方才一直挣扎的游鱼失去束缚后，又诡异的凭空飞起朝着逆流而上的瀑布飞去，最终消失在了瀑布内。
“未到超凡，很难理解超凡二字所蕴含的含义，所以，就算师弟将突破到超凡的方法告知师兄，师兄也未必能打破桎梏，反之还会让师兄徒增负担。”
对于秦风的话，王诩表示赞同。
毕竟江湖之大，武者众多，可他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位武道天才能在二十岁时，达到脱凡巅峰。
苦笑着摇了摇头，王诩将背在身后的包裹取了下来。
“每春夏秋冬四年，为兄便会来这秦岭探望师弟一次，而每一次前来，为兄都会为你带一件崭新的衣服，可时至今日，原本为师弟你准备的衣服，最终却都穿在了为兄身上。”
“不过好在师弟这次出关了，不然这用百越蚕丝编制而成的衣袍最终还会穿在为兄身上。”
看着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亲手解开包裹的师兄。
秦风没由来的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
人非圣人，都有七情六欲。
哪怕从未见过，但秦风也能想象师兄每四年来一次时，站在峡谷内向着山洞眺望的场景。
整整六十年间，哪怕大雨倾盆，哪怕狂风肆虐，他都如期而至。
可是……每次满怀期待而来，又步履阑珊而归……
王诩拿着衣服，略微有些皱纹的脸上带着笑。
“来，试试合不合身。”
秦风不语，默默拿着衣服走进了山洞死角。
待到他再次出来时，饶是王诩也不由得啧啧称赞。
“不错，不错，刚好合身。”
“咔嚓！”
这时，苍穹一道闪电劈落而下，并好巧不巧的劈在了水潭中。
王诩被吓了一跳，哪怕身为武者，但对天威还是本能的存着畏惧，他笑道。
“哈哈哈，就是这老天都在庆祝师弟你出关，既然如此，我们便离开如何？”
秦风也笑了笑：“全听师兄安排！”
随后。
洞口的瀑布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条由水流形成的拱桥。
只是，这拱桥只向外延伸了几丈。
可饶是如此，还是令王诩心神震撼。
秦风一步踏上由水流形成的拱桥后，说道。
“师兄，这便是‘境’，我周身十丈内，我即为帝王，即为主宰！”
“果然是超越世俗的力量。”
说完。
王诩便踏上了这水流拱桥。
接着，秦风两人就朝着王诩来时乘坐的一叶扁舟缓步走去。
他们每走一步，前方的水流拱桥就会延长一些，同样的，身后的水流拱桥也会消失一些。
循环往复，始无终点。
倘若此时有人目睹这一幕，他们定然会被惊骇的直接跪伏在地。
因为远远看过去，秦风两人像极了传说中，腾云驾雾的仙人。
……
片刻后。
秦风手持竹竿，撑着一叶扁舟，顺着奔腾的洪水离开了峡谷。
这时，王诩意犹未尽的问道：“师弟，既然能被水流托浮踏空而行，那何不直接离开峡谷，反倒以这种方式离去？”
他面露期待，显然是刚才没有过足瘾，还想再体验一番。
不过想想也是。
水流拱桥清澈透亮，一眼就能瞧见拱桥下的场景，那种体会真的宛如踏空而行。
别说是王诩，恐怕就算是一国君王也会欲罢不能吧？
秦风苦笑道：“师兄，我于前几日刚刚稳固了超凡境界，‘境’也是刚学会没多久，所以根本无法长时间运用，而且也很耗费体力和内力的。”
顿了顿，秦风继续道：“就刚刚那一会，我便消耗了相当于脱凡境巅峰两倍的内力。”
“原来是这样啊。”王诩恍然大悟。
只顾得体会踏空而行的奇妙，倒是将内力的消耗给忘记了……
不过饶是如此，王诩还是一阵长吁短叹。
师弟刚才消耗了两倍于脱凡境巅峰武者的全部内力，那他经脉所承载的内力总和又是多少？
看他轻描淡写，破风斩浪的模样，恐怕至少是三倍！
……
两个时辰后。
师兄弟二人便来到了函谷关，虽然秦风六十年未见函谷关，函谷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由于街道上全是逃难灾民的缘故，所以在来到函谷关后，他们就直接进了一座酒楼，要了些吃食酒水后，就聊了起来。
“师兄，你的两位鬼谷弟子现如今是否已经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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