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旸笑出声了,“都跑完了。”他伸手指指后面方向,“这都快颁奖了。”
“这样嘛……谢谢。”男生明显很失望,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见宋婵一直傻傻盯着那男生背影,时旸有些不悦,“看什么呢?”他在她脸蛋前拼命一挥手。
“那个男生,和班长有点像呢。”宋婵抿唇笑。
时旸仔细一回想,扯了扯唇,“哪里像了?一点都不像。”
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知道她怎么会觉得像。
*
“我书包在教室,我想去教室,拿毛巾和水。”喘息还没平复,竹吟轻声说,夹杂着喘,比平时几乎轻细了一半。
“嗯。”他轻声答了一字。
剧烈运动完后,不要立马坐下,要先走走。
*
亏教室离操场不远,竹吟基本没使力,靠着他,终于到了教室。
教室里空荡荡,同学都下去看运动会了。
她在座位上坐下,手还抖着,从书包里翻出毛巾,觉得喉咙渴得厉害,像在烧一样。
她站起身,扶住桌子,想挪步去打水。
“你要什么?”越沂摁住她肩膀。
“我想喝水。”
“温的。”
竹吟抿着唇,缓缓答。
他很快给她打来了水,竹吟把水倒在杯子里,想拿起,手指末端传来一阵激烈的麻痹感,她手一抖,没握稳,差点打掉了杯子,越沂及时伸手,隔着她的手,稳住了那个杯子。
竹吟咬了咬唇,恨恨的盯着杯子,想再拿起来,差点又泼出一大半。
没等她再尝试第三次,男生修长漂亮的手握住了杯柄,犹豫了片刻,缓缓移到她唇前。
……好羞耻。
竹吟耳根都红了。
硬撑着跑完三千,一下退化到了几岁小孩,喝水都要别人帮忙。
她心一横,干脆就着他的手,啜了口,水温正好,流入她干涸的喉咙,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轻轻啜水的声音,吞咽声,唇齿和杯缘碰撞的声音,细细碎碎的,被他喂着……她实在太渴,喝完半杯,抿唇看着他,“还要。”
唇上还沾着水珠,脸苍白着,越发显得唇瓣鲜艳欲滴,可怜巴巴的睁大杏眼看着他。
他沉默着起身,给她又倒了一杯。
竹吟又喝下半杯,终于没那么渴了,偷眼看他,他一手握着杯子,手背线条有些紧绷,黑眸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度,好像变高了……
原本,他体温总是比她低一些,指尖温度总是凉的,现在,她手指不小心擦过他握着杯子的手,感觉都是烫的……想着想着,竹吟一晃神,不小心,唇碰到了他的手指。
她没想到越沂反应会这么大。
杯子直接滑落在地上,清脆一声,摔成了碎片。
“对不起。”她抬眼飞快瞅他一眼,对着手指,可怜巴巴的道歉。
越沂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指尖紧绷着,视线低垂,看不清神色。
“我给你买个新杯子。”半晌,他说话了,声音有几分哑,在教室后面拿了簸箕和扫帚,几下把地上残局收拾干净了。
“……没事,不用了。”竹吟想拒绝,撞见他目光,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班长,你不用再去操场吗?”气氛太过沉闷,她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他是班长,运动会没结束,总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让何书去了。”越沂淡淡答,把清洁工具放回了教室后头。
何书是一班副班长。
“哦。”竹吟忙点头。
然后,又没话了……
“那个,我去洗手间,洗一下脸。”她终于感觉恢复了点力气,忙起身出了教室。
拿了毛巾,她打水,痛痛快快的在水槽旁把自己洗了一遍,就差没把衣服脱了,洗完后舒服多了。
“我好了。”竹吟推门回去,声音雀跃。
阳光下,她细细软软的发丝被映成了柔软的金黄,垂在一段雪白的颈侧,刚洗过,水珠还未干,像蒙着层淡淡的纱。
他移开了视线,“晚上吃饭,你去不去?”
“什么饭?”竹吟丈二莫不着头脑,她兜里手机在这时响了,一看,是姜欣。
“竹子,晚上有庆功宴,你来不来?”班里接到姜欣电话,欢天喜地,“我们今年总分排第一,你还有个奖杯,我帮你拿了,你来的话,等会给你。”
庆功宴就近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包厢里,坐了满满两桌。
是何书家投资的产业,叫大家尽管吃,说折扣保证最低。
下午跑得太过量,竹吟基本上没什么胃口,倒是那边男生闹腾得很厉害,十几岁的高中男生,精力仿佛用不完,下午刚剧烈运动完,现在一点也看不出疲态,比平时还精神。
“来,喝点酒。”
“庆祝。”
“竹子原来跑步这么厉害。”
何书不知道到哪里弄了一扎啤酒,还笑嘻嘻的来敬她。
竹吟赶紧摆手,敬谢不敏了。
“喝点嘛,就一点啤酒,又不会怎么样。”何书嬉皮笑脸。
竹吟轻轻叹了口气,正想继续好声好气说。
越沂接过了那杯酒。
一饮而尽。
他衬衫袖子挽起了两折,露出手腕,骨节分明,腕骨修长,干干净净的颜色,眸子看起来一派清明,冷淡看着他,何书讪笑了几声,说声“好”,赶紧回了另一桌。
“你不要紧吧?”竹吟小声问他,有些担心。
越沂应该是根本不喝酒的。
男生摇了摇头,淡淡的日光灯下,从耳后到脖颈一侧,依旧都是干净的白,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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