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盯着人看的眼神太过滚烫炙热,冉鹿鸣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瞧见床边的人,蹭了蹭舒服的荞麦壳枕头,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祝十八摇摇头,把纸灯笼放在他的书桌上,回过头来,那人又睡了过去,后背袒露在别人面前,衬衫蹭到肋骨处,下腰大片白皙皮肤露在外头。
农村的夏季,温差很大,夜晚能降低到十几度。
用棉被盖住他的小肚子,祝十八又呆了一会儿,卡着两点,离开了梅姨家。
心里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呆在同一个空间,哪怕是没有身体接触,也是幸福的。
成熟理智属于大人,堆砌有关爱情的词藻,肆意宣告着身体如何为他冲动。
可少年人最诚挚的爱意,永远表达不出来。
要看看他的眼睛,看看他眼中的自己。
原来,在他眼里。
自己一举一动,都是带着光的。
次日,冉鹿鸣在鸟鸣声中清醒过来。庙会的热闹嘈杂,仿佛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般。
被子里很暖和,木窗打开,太阳照到书桌上。那纸灯笼里的蜡烛只剩下一些形状怪异的蜡油,圣贤之书四个字正对着冉鹿鸣,逼着他睡不了懒觉,挣扎着爬起来洗漱。
手腕上挂着红绳,下头的铜钱里还有些抹不去的污渍。
“起了吗?”梅姨敲了门,喊着他。
冉鹿鸣回了一声,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下去抻筋。”
“来了!”
度过庙会之后就没什么盼头了,冉鹿鸣抻着筋,下腰,大跳,连叠水袖都练了三次。
梅姨这些日子被人缠上了,县里头有个大人物要来,他们这个县霸占本市贫困县的名头好些年了,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梅姨以前可是上过电视的,还拿过奖,县里头的人心思就活络起来了,找了村书记又找了村长,一天到晚的给梅姨打电话,就希望她能开嗓给人唱上一段。
连着几日都没睡好,梅姨躲在屋子里,也不管院中的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
都快十五了,连顿饭都做不好吗。
冉鹿鸣确实做不好。
最主要的是他不会烧火。
在大院,自己闹脾气晚上不吃饭,凌晨饿醒了还会打开电磁炉,煮个汤圆饺子什么的,虽说都是速食,但也算不上完全不会做饭。
可来了农村不一样,那灶台他是真的不会用,柴火怎么烧都起不了火,倒把他弄得直咳嗽。
他正愁着呢,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冉鹿鸣快步开门,看到是祝十八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祝十八话都没说,就被他拉进了院子。
屋子里冷锅冷灶的,祝十八一看就知道梅姨没起床,他蹲坐在地上,以冉鹿鸣不能理解的架势点燃了柴火。
动作他都懂,可为什么柴火到了他手上就是燃不了。
青葱切成段后下了油锅,煎炸一阵,直到葱瘪得发黑后,才取出来。
面熟后用冷水焯一下,碗底里下了作料,把面放到碗里后,锅里的葱油盖在面上,香气扑鼻,最后才把那干瘪的葱盖在面上。
饿得够呛的冉鹿鸣把眼神远离那葱油面,抬眸看着祝十八垂着头把面搅拌均匀的模样,心里也漏了一拍。
都说专心做事儿的男人最帅,虽然冉鹿鸣没听过这句话,但也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够帅的。
人温柔又靠谱,做饭还好吃。
“吃吧,冷水焯过,应该不烫。”
冉鹿鸣是个猫舌头,吃不了半点烫的东西。
闻言举着面碗,闻着喷香的葱油味道,疯狂吸入。家里家教严格,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动作幅度却很大,一点都看不出是以前那个保姆做好饭端到跟前就差喂了都还不肯吃饭的挑食小少爷。
夏天吃太烫的嫌热,面焯过冷水之后更加筋道了,伴随着葱油的香气。味道简单,却让人吃不腻,一口接着一口,只剩下碗底的油花花还在。
冉鹿鸣吃得满足,摸着自己鼓鼓的肚皮心想,要是祝十八是个女孩儿,他一定把人娶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他想娶的这个人,跟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对了,你找我干嘛?”
祝十八把碗拿过来,自觉开始刷,说:“秦三家里养了一头牛,下午要上山放,说你没见过放牛的,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牛?
冉鹿鸣眼睛一亮,他在这个村里见过最大的动物就是家家户户养着的鸡,还真没见过牛。
祝十八刷着碗,看他模样就知道他想去,笑着摇了摇头,说:“回屋换件轻便的衣服,我在院子里等你。”
冉鹿鸣答应着,跟一阵风似的上了楼。
鹿老爷子怕自己外孙过得不舒服,带过来的衣物都是他惯用的,就差请个保姆过来照顾了。衣柜里的运动服都翻了出来,冉鹿鸣选了几件衣服比对着镜子,最后挑了一身黑的。
下楼时,祝十八还正在院子等着,不过没闲坐,把他早上喝过的茶杯洗得干干净净的,又拿着扫帚扫院子里的落叶。
自从祝十八来找他玩,院子里的活计,冉鹿鸣可都没再干过了。
他隔着远远的看祝十八熟门熟路地把地扫干净,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蚯蚓,爬上木梯后,丢到了那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嘴里。
老燕子筑了巢,屋子里多了些生气,小燕子孵化出来后吵闹得很,伴随着虫鸣声,像是一首首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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