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正色道,“承蒙大巫师出手相助,我等还要赶在天黑前落脚,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一语未了,蓝荞已将金银厚礼送了上来。
巫女不接礼物,一双眼只看着陶菁,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既然尊客要找地方落脚,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随我回绣山寨暂歇。”
她这一句说完,十几个苗人已围了上来,架势不像是请人做客,倒像是押人囚禁。
毓秀担忧华砚的伤势,又不想与苗寨人起冲突,唯有顺势应承下来。
华砚见毓秀应了,也不好说甚,面无表情地对巫女道了一声谢,转身护送毓秀上车。
二人走出几步,听到身后巫女与陶菁攀谈,“小女姓罗,双字青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陶菁笑声爽朗,引得毓秀不得不放缓脚步,竖起耳朵听他答话。
半晌却只听到一句,“在下姓丛,单名临江之江。”
毓秀心里别扭,又说不清这莫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一行人进了苗寨,毓秀不敢用罗青云派人送来的金疮药,叫人取了自备的伤药给华砚包扎伤口。
几人各自梳洗整理,休整不足半个时辰,就被请到正堂。
堂中烧着火盆,罗青云端坐高位,她下首座上坐着一个白面布衣的书生,容貌秀雅,气度非凡,长相打扮都不像苗人。
毓秀猜那白面书生是绣山寨的智囊,才要对华砚耳语一句,一扭头,却见他似有惊诧之色。
白面书生看到华砚面容时,面上也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毓秀笃定二人本是相识,心里好奇,就小声对华砚问一句,“你认识上头坐着的军师?”
华砚对毓秀强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在林州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他怎么会在绣山寨。他本是林州乐郡乐平县丞崔勤的幕宾,名唤徐怀瑾。”
毓秀听到崔勤的名字,心中忐忑,禁不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徐怀瑾,思索他为何在此地。
罗青云一双眼本都在陶菁身上,待徐怀瑾起身小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她才将目光转向华砚。
华砚并无退却,坦然迎上罗青云的目光。
上下对峙半晌,堂中寂静。
罗青云被华砚的风度所摄,双眉紧皱,扭头对徐怀瑾问一句,“你可看清了?”
徐怀瑾望向华砚的目光似有犹疑,回话却斩钉截铁,“在林州时我与殿下虽只是短暂相处,却也可笃定天下间再无人有这般风度。”
堂下的俊美君子神姿仙容,气度的确不凡,罗青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他不是池中物,只是想不到他竟是华砚。
只因华砚早已是一个死人了,且恰恰是因为他的死,才牵扯出之后的许多事端。
罗青云转而望向毓秀,方才华砚说毓秀是他内子,可她的打扮分明不像已出嫁的妇人,想来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侍女,亦或是供其驱策的心腹,故意被拿来掩藏身份的。
毓秀见罗青云一脸恍悟,分明已经得知华砚的身份。
罗青云站起身,与徐怀瑾一同走到堂中。
每近华砚一分,她心中就感慨一分。
华砚肤色莹白如雪,脸上的表情亦十分寡淡,单看形容,的确少了几分活人气息。
罗青云个性直爽,干脆伸手抓华砚的手腕,想试他的脉搏,谁知竟被华砚一个闪身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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