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顿时哭笑不得。他乃桃花仙，除了桃花，还能有什么？他不喜与人类妖族打交道，也对寻宝没什么兴趣，哪有他说的这些东西？这小家伙，把天材地宝当成什么了？
男人想了片刻，衣袖一挥间，手上稳稳地托住了一壶酒。
“天地奇珍我是没有的，唯一有的便是这‘桃花酿’。要否？”齐光目光宠溺地看着云渊，对方则是稳稳地将酒抱入怀中。
真不知此子这般年龄，为何能说出那样的话语。
齐光不会告诉云渊，这桃花酿曾经有个好酒的人族亚圣腆着脸来换，结果是吃了闭门羹。
他齐光的酒，只给想给的人。
“齐光，随我去秦国书院可好？”云渊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流转间又是风度翩翩。
齐光看着云渊伸出的手，久久之后，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握了上去。
这亘古的岁月间，第一次有人向他伸出手。虽然指尖微凉，掌心却是温暖的。
这……就是人类的温度？
“书院？那是你们人类最可笑的地方。”齐光低语，眉目在乍停的雨后愈发清逸。
“那是一道无底的深渊，有的人坠入了再也爬不起来；有的人拉住了藤蔓一跃而上。真可笑不是吗？养出了那么多的天之骄子，下面却是白骨皑皑。”这是齐光最不懂人类的地方。他只是偶然听听各地桃花传来的声音，就厌烦到不想再接触。
“小家伙，你很有才华。可据我所知，书院并不是才华通天的地方。你这般性子，可是会遍体鳞伤的。”齐光活了这么多年，冷眼不知道见了多少龌龊事。
云渊拿出了袖珍的车，桃花眼瞥向了齐光。他用行动告诉对方，他心意已决。云渊比齐光想的要世故圆滑，他穿越前看过听过太多人世冷暖，他并不脆弱。
云渊其实不如别人认为的那般傲骨嶙峋。他觉得如果有非得丧失傲骨才能达成目的的情况，自己大概会妥协的。
“罢了，有我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他的名字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如今的秦国国都叫什么？”齐光没有跻身马车内部，而是仰躺在上方，一头清冽的白发在手指抚过间骤然转黑。现在的秦国不是春秋战国时的秦国，只是名称相同罢了。它的国都在千年之间迁移了几次，对人世不感兴趣的齐光自是不太清楚的。
齐光敲了敲马车上端，等着云渊回应。云渊所乘的马车通体墨色，外面还镌刻着银色的纹路，似乎是用来加速疾行的。
这辆车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低调奢华，就算以齐光的审美来看也挑不出错处。至于男人不进车内的原因，是他嫌马车太小，会拘束了他。
对此云渊不置可否。马车而已，你还指望它和皇宫一样大？
“秦国国都叫做长安。”长安这个名字还真是得各个时期统治者的青睐，看来“长治久安”是统治者共同的愿望吧。
“长安？小家伙，你们人族要是不内斗，又有哪个族群能破坏你们的长治久安呢？”齐光刻薄的话语直刺要害。他超脱各族之外，看得极为透彻。
“老神仙，你不懂。斗争之中，其乐无穷。”要是欲望那么容易满足，哪还会有争斗？哪还有什么佛家七苦？
云渊看似不在意他一口一个小家伙，他的回答却显露了这家伙的奇葩之处。
明明是很多大事都可以一笑置之的性子，偏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有着自己的脾气。
“老神仙？”老吗？齐光咀嚼着这三个字，那一片片托着马车的桃花瓣都凝滞住了。
“比起你来，我大概真的老了。”齐光并未生气，声音仍然温柔。他活得太久，自己也记不住，自己诞生于何时了。
“小家伙，活久一些吧，再活久一些吧，这样……”
这样，我的记忆里才会有你啊。
※※※※※※※※※※※※※※※※※※※※
①出自《凤求凰》。
喜欢[系统]国士无双请大家收藏：(m.hkdsy.com)[系统]国士无双好看的书院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