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没说不好，就是说想在修修，既然姜小姐发话了，我相信你们会做的很漂亮的。”天城公司的代表听了惠馨的解释，尴尬的笑了。
“吴总，做广告跟买房子一样的：一分钱一分货。您的好房子自然得好公司来为您策划不是？”惠馨握手送走天城的代表，瘫软无力的回身坐下了。又招来负责的文案和设计骨干，大家针对方案中不足的地方进行了讨论修改。她自婚纱店里出来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直到华灯初上，才歇下阵来。
公司的人早已散去，只留着她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腹内饥肠辘辘，可是她却全无食欲。想着歌行的那句“我们的爱情非要那张纸来证明么？”她的心就痛到抽搐。难道爱情与婚姻这条路上，她始终只是个一厢情愿前进的人吗？周梓恒如此，好容易等到了曹歌行，还是如此？
她落寞的坐着，茫茫然不知所措，翻开柜子里，还有一包很久没开封的烟。自从歌行说不许她抽烟之后，她就戒掉了，困的时候，就喝茶。今天心烦意乱的，她便点燃了这支烟，凉凉的薄荷味即刻充斥着口腔，一股青烟袅袅地熏着她的肺，也熏着她的眼，哄出了一天没出来的泪。夜里只有她一个人，不需要再鼓起凌厉的攻势，对着他人泛起什么笑意了。
怎么这么累啊，爱一个人，原来快乐起来可以上天，不快乐起来，入地都无法解。
“他拒绝你了么？”
惠馨桌上只亮着一盏小台灯，暗夜里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问话。惠馨转过头，看见了周梓恒。
“周、周总？你还没下班啊！”她有些惊慌失措，摁熄了烟，擦干了泪，磕巴地问道。
“惠馨，从前你可不是这样恭敬的叫我周总啊。”周梓恒坐下来，一脸的关切映着台灯的光圈，格外温馨动人。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何况，我什么时候开始叫你“周总”，你不也是忘了吗？”惠馨不正面瞧他，心内感叹。
“那，现在，下班了，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周总，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还可以熟到那地步。你要说我不够大方也行，在我姜惠馨这里，不爱就是不爱了，不会再有“朋友”这个概念。也许是云城，也许是小雨，谁告诉你我被拒绝了，我也不在乎。反正，你我之间，是不能再有什么瓜葛了。我喜欢赤月不是因为留恋你，而是赤月也有我的心血，我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姜惠馨不会心里扯着旧爱的丝去牵连新的人，要是藕断丝连，心里还有念想的，那我就不叫姜惠馨了。”惠馨收拾着抽屉，准备下班“不早了，周总也不要加班得太晚了。”
“我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周梓恒看着惠馨走出了门口，追了上去，心内的疑问脱口而出。
惠馨站住脚步，给出了答案：“NO！”
“那好吧，从此之后，我叫周梓恒，是姜惠馨的老板。现在这个老板也要下班，顺便送他的女员工下楼，可以吧？”周梓恒心内怅恨，却要浮起理解的笑容。
惠馨不再拒绝，她已经知道了周梓恒的决定。
二人说笑着走下楼，楼外等了一天的曹歌行窝在车上看到这一幕，却是心渐渐凉透。
惠馨和歌行的感情陷入一种怪圈，两人不通电话不见面，说起对方的事来只是淡淡回应，不做其他表示。
惠馨退了婚庆公司的一切业务，专心忙着洗发水的策划案，带领赤月的人昼夜拼杀。歌行突然一改常态，天天在留白画廊迎接着似客非客的人群，谈着所谓的交易，钱是赚了，可是心是空的。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坐在画廊后院的藤椅上，看着自己为惠馨画的画像，发呆。的确，比起周梓恒来，他似乎给不了惠馨幸福，他怎么忍心让他深爱的女人为柴米油盐消磨，为人际关系折损灵气？大家点到为止，留给对方一个怀念的余地。他更是惧怕，婚姻的降临，会让彼此的美好，落实为零。
惠馨父亲的话语还响在耳畔：你是一个不够完整的人？你的爱岂能完整？既然你的爱是残缺的，那么索求一个人的温暖，就是过分的贪欲。到底有多爱？爱不是占有，爱是成全。
假如，他离开了惠馨，狠心的回绝了惠馨，那么，伤心之后，周梓恒的安慰也应该足以让她幸福吧，毕竟，惠馨曾经爱过那个人。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周梓恒对惠馨恋恋不舍的情意。他初次见到这个所谓的上司，就觉得与众不同，原来，惠馨曾经为了那个人心碎不已。他没有周梓恒年轻，没有那么朝气活力，没有那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朝夕相处。难道，他真的如人所说，是个残缺的人么？他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寻找这样完美的女人，可是，感觉是不可以抗拒的啊。其实，惠馨穿起婚纱来，那么美丽，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祟，胡言乱语伤了人的心，等再去解释时，时机似乎不对了。
夕阳就这样无辜的晒着人，玫瑰色的光线为整个画廊添了一抹瑰丽的愁绪。惠馨曾说，等她变成曹夫人的时刻，就不在办公室里奋斗了，就见日的与歌行，两手交握，对着这玫瑰色的夕阳。
“师父，今天的临摹帖我已经写好了，您过目。”厅堂里的小海已经完成了曹歌行的任务。
“嗯，小海今天的字写的不错。上次问你，想画什么，你想好没？”歌行走进屋内，摸了摸小海的脸，表示赞扬。他这个为人师表的，却沉湎于感情纠葛里无法自拔，忘了自己还在教着一个无辜的幼童学着书法，这是令人心安的一种艺术啊！他呢，心情如此起伏不定，何来心安？真是绝妙的讽刺。
“我想学画小刺猬。”
“为什么要画刺猬呢？”曹歌行的看着天真无暇的小海，被这个可爱的想法逗乐了。他以为小海是想画点荷花、小鸟之类的，却要画小刺猬，真是童趣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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