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绮一怔,继而眼中闪过一抹光,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那纤白的指腹间有几道指甲印,结了痂,呈现出浅浅的褐色。垂绮目光忽然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轻轻吐了句,“原来如此……”语声绵软,似是针对历名在说,却又似自言自语。
宫中,女皇愤愤地望着天边只打着雷却不下半颗雨的懊闷的云团,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不转身,只阴冷着声音:“孙永航来谈什么条件了?”
效远敛了眉色,不敢答上半句,只将手中奏表呈了上去。
女皇接过翻开,却又没心思细看,只一手扔在边上,“你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效远微微沉吟了下,才尽量斟酌着字眼回禀:“启禀皇上,孙侯爷说,既然抗匈政策已大行天下,那天下兵马司也当一并交予,以调配天都各地府兵,巩固边防……所以,请,请青虎符。”
“什么!”女皇重重地拍了记半榻的扶手,“孙永航!”
效远也半声不敢再搭。“玄虎之下,青虎令行”,那可是碧落兵制两大符印,玄虎符由女皇亲自掌领,而玄虎符之下,就是青虎符,有了这枚印符便是掌握了天下除禁军以外的所有兵马了。在平南一役中,女皇下赐过,然而事后终觉兵权过大,便一直收归自己执掌,再不曾外放。此时孙永航不但在圣旨之外要求青虎符,还在天都西郊屯驻了十五万兵马,其间用意,近于逼宫啊!
“真是悔不该听信王言,竟引了匹狼进来!”女皇气怒攻心,一时又重咳起来。
效远也未曾料到孙永航竟会如此作为,也犯难极了,“皇上,这匈奴外逼,军中诸将又是由孙永航亲自提携上来的,皇上如若不赐,只怕碧落边关有变啊!还有麟王至今未出一兵一卒,也是费人猜疑。”
“他、他孙永航这是来逼宫的!”女皇将案桌上的奏报全数掼在地上,“述职!说得倒好听!那屯着的十五万,就等着朕的一句话呢!”然而女皇气归气着,却仍叫效远准备拟旨,加封孙永航为武安王,食邑万户,授青虎符。并命其即刻赶赴边关,总领抗匈事宜。
天都诏书一发,然而孙永航却仍是未动,自然是一番倾力相报皇恩浩荡之语,然而末了却加上了家中妻小受圣眷殊隆,不胜感佩之语。女皇何等锐利之人,一眼便瞅出关键,将,这份奏表扯了个粉碎扔在地上,同时吩咐效远将那日一同前往信王府的人全数逮起来严刑拷问。
然而这一面,对于孙永航这番话说来,女皇气怒已极,却仍是咬着牙朱批一挥,将因病延判的信王渎职一案判了:将信王贬为安信王,封地为达中郡。
乾定九年八月十九,信王因重病薨于途中,妫沧袭爵位,上书乞葬先考,遭女皇驳回,无奈,妫沧只得自为“辍陵”,暂安信王。
孙永航自此方才领青虎符而归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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