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自己便也像现在这样待在他身边,却不是看他,而是打瞌睡。
如今想想,当初是自己浪费了那般美好的时光,如今却怎样也补不回来。
看着敖广笔下已连着抄错了三个字,天帝的心也跟着凉了。
他轻轻开口,声音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力。
“心中有事,缘何不说。”
敖广牙根紧咬着,想忍住不说,可怀里那枚鲜红的请柬却滚烫得灼烧着他的胸膛。
叫他无法忽视。
片刻后,敖广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眼看向身边的天帝。
眉头紧皱得开口道,“我……我想出海,只要一个时辰。”
见他真的开口,天帝的心猛得一颤。
面前的人抬头看向自己的双眼中竟恢复了往日的闪烁,虽不及过去热忱,却已足够让天帝欢喜的了。
虽然他心中清楚,他肯开口同自己说,到底还是为了敖丙。
念及此,天帝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你想去敖丙的婚礼?”
“我的小龙,这是你四百年来第一次说要出去。”
“不,是四百二十三年。”
敖广双眸一震,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那人竟将这日子记得这样清楚。
一年不差。
敖广紧着牙根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知道,那人绝不会放自己出去,可为了儿子,他还是想试一试。
“我只要一个时辰。”
天帝双眼中皆是凉意,声音也凉得很,“求我。”
屋内静了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那阵宁静又被打破。
“求你。只要一个时辰。”
面前的人神色坚定,双目中燃着已百年未见的火光,双唇此刻紧紧抿着,已经泛了白。可天帝心中却一片冰冷。
这四百多年来,不论自己如何刺激他,如何待他,如何折磨他,他从未求过自己哪怕一次,也从未说过要离开这里。
可今日,为了敖丙,他竟这样低下头来求自己。
天帝本以为等了四百多年等到他求自己时,自己应该喜出望外。可此刻他心中只是悲凉。
就好像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敖广可以爱任何人,爱任何花草树木,却独独不会爱自己。
天帝缓缓闭上眼,“你以为,一句话就行了?”
又一次被扒光了衣服,无助得躺在他身下,敖广觉得自己很恶心。
四百多年来他也不是没有这般占有过自己,可没有一次是自己心甘情愿。
可今天,在敖丙大喜的今日,自己却只能以这样肮脏的身体乞求与他的见面。
身下的人双眼无神,整个人犹如死去一般。
唯有他闭着的双眼渗出的泪方可彰显他的心。
那两行清泪也打湿了天帝的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敖广成了如今的模样。
虽然身体滚烫,可天帝仍心中悲凉。
他缓缓俯**,轻轻吻过敖广眼角的泪痕,与他耳鬓厮磨。
“我的小龙,不要哭。”
“我放你出去,你不要哭。”
因为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把这个世界全都献给你。
可我知道,你不稀罕。
正如我的爱。
你也从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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