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顾自笑着，一抬头，发现自家老爸在房门口，他静了声，站直身体。
石中天同志上前来，“和谁聊？”
石远眨了下眼睛，身形不动，手指飞快按断了电话。
石中天：“……”他伸手来，“把电话给我。”
“你要干嘛？”
石中天同志瞪他，“你在威胁我？”
“……没有。”
“那你是什么口气？”
石远有点无奈，“我在跟您讲道理。”
石中天哼气，“道理对你来说没用。”
“爸。”
石中天一把夺过手机，快要触碰的那刻，石远手腕一翻，把手机摔了。他不想跟他老爸起冲突，也不想让他爸拿到手机，所以干脆玉石俱焚。
石中天同志青着脸，“你就这样了？！”
“爸……”
两人的声响引起了房间里的人注意，石磊和董妙率先出来。刘婧女士出来一看，便沉下脸，“老石，你做什么？！”
石中天同志说：“我让石头把手机交上来，结果他自己把它摔了。”
刘婧睨了一眼石远，心知他的打算，但此情况下，不好也不想为自家儿子说话，她慢慢走上前，拾起破损的手机，“干什么？”她问石远。
石远没说话。
刘婧女士严肃脸，“我跟你说，这事我们还没打算谅解。你这几天安分一点。”
石远道：“妈，您身体好点了吗？”
“别搞怀柔政策。没用！”刘婧女士把手机重重按在石中天同志的手里，“你现在上去，这几天别出门了。”
“妈。”石远叫道，“明天我要去律所。”
“少了你，律所还转不动了？”刘婧女士不容分说，“不许去！对了，”她转头对石磊道：“网线在哪里，给我拨了。”
石磊：“……”
“老石，把房间收拾一下。”刘婧看着石远，缓缓道，“我们住下了。”
石远：“……最迟周末，我就回学校了。”意思是，监视没用。
然而，姜的还是老的辣，刘婧女士不屑又坦然道：“巧了，我一些同学在你学校任教，正好分布在各个院系里。”
石远：“妈，你不接受算了，别做出格的事啊。”
石中天同志虎啸道：“你在威胁我们？！”
刘婧女士闭了眼，“回房去。”
石远：“我的手机……”
刘婧女士把手机又摔了一遍，众人皆是愣住。“上去。”她说。
晚上。
董妙趁着送晚餐的时候来到石远的房间，石远躺在床上，望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发呆。他听到动静，斜了一眼过去，见是董妙又把眼神转了回去。
“叔叔阿姨现在是气头上，一时不能谅解。”董妙边说边把饭放在桌上，“吃饭吧。”
石远坐起来，随手拿起床头柜的弹力球径直来回耍弄，“不饿。”
“你跟我怄什么气？”顿了顿，董妙不情不愿道：“要不要把手机借你？”
石远从枕头下掏出个手机，“不用。”
董妙睁大眼，她拿过来看，“这不是你先前那个手机，里面还有卡？”
“没。”石远依旧在玩弹力球，“蹭了别人的wifi。”
董妙悻悻放下手机，静了一会问到：“你怎么想的？”
石远：“？”
董妙：“现状，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爸妈啊……”石远道，“他们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会去找严淡？”
石远想了下，“应该不会。”
“那怎么办？”董妙想了下，“你要出门吗？我给你打掩护。”
石远笑了笑，“这样会火上浇油。”
“难道你不想见严淡？”
石远探究看董妙，“你怎么了？”
“没干嘛啊。”
“不是，先前你明明很讨厌严淡，这会又要我去见他。”
“虽然我讨厌他，但这是我个人的事，我不想让你和叔叔阿姨关系不好，毕竟叔叔阿姨叔叔阿姨一直待我很好。”
“但我……”
“算了。”董妙不耐烦道，“你爱吃不吃，爱见不见。”说完，她碰的一下把门摔了。
石远：“……”
接下来几天，石远都没有下去吃饭。这天，石磊从公司回来，看见石远爸妈坐在客厅里，两人对着电脑似乎在研究什么。他抬眼看了下石远的房间，依旧是房门紧闭。
“二伯，石头一直没下来？”石磊问道。
石中天没好气道：“下来上过一次厕所。”
刘婧女士对着石磊招手，石磊便过去，“小五，我问你。”
石磊坐定后，听到话语，赶忙应道，“您说。”
“你学校，这类事件是不是特别多？”
“我学校？”石磊反应过来，“看圈子，整体上的氛围比国内友好一些。”
“不会被怪异眼光看待？”
石磊缓缓道：“多数人并不会在意，他们看待性向会觉得好玩和新鲜，完全认为是错误的人比较少。而且毕竟涉及隐私，多数人都会顾及交往的界限。”
“我看网上平权活动很多。”她转头对石中天道，“上次我们出去不是正好遇上了。”
石中天嗯了声，脸色依然不好看。
“意思是，国内氛围并不友好，是吗？”刘婧女士说完，叹了口气，“刚开始我很震惊，可是现在我很担忧，石头还小，根本就没经过什么。他们不知道，异样眼光是会杀死人的。”
“虽然小，但毕竟已经是成年人，我想他们会认真思考。”
刘婧女士兀自望着电脑，没说话。
石磊上了楼，敲开石远的房间。
“没锁。”石远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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