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司机又来一个大拐弯，杨帆手一松，汪声四脚着地扑在地上。
汪声：“……”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啊。
石远拉起他，半笑半吐槽，“得不偿失了吧。”
汪声哼道：“我得什么了？失什么了？你懂个P！”
石远：“噗嗤。”
大家到了站，跟杨帆先去了一个地方，到了地方才发现有别的学校的人已经到了，有些人和杨帆打招呼，显然是认识的，石远他们暗暗吃惊，同时，心里有些变化。领头的人是位社会人士，明显能看出沧桑，他先是说了感谢大家的到来，又调侃多了一些新面孔，石远他们知道是指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那人见状也笑了笑，随后讲起今天的主要事项和流程，便带着他们去了。
路上，汪声小声问道：“杨帆，你经常来？”
杨帆面色如常，“有空的时候来。”
柳白问，“怎么找到的？”
杨帆道：“之前学生会有位同学参加过，曾经跟着一起去。”
石远问：“那我们具体做什么？”
杨帆道：“陪老人聊聊天，剪剪指甲之类的。很简单。”
毛以晁问，“那你带的东西是？”
杨帆解释，“是学校的义卖活动剩下来的，他们让我带给老人。”
汪声说：“老大，你身上有光。”
杨帆：“……”
* * * * *
敬老院出乎石远他们的想象，没那么富丽堂皇，也没那么寒酸，看起来不大不小，大大的空地上有好些老人在晒太阳，一些老人看到他们，脸上的褶子便荡起来。
杨帆和领头的人上去把东西分给老人，其他人倘若无人般和老人熟稔聊起来，毛以晁往其他落单的老人走去，汪声和柳白面面相觑，石远道：“如果不知道做什么，扫个地也行。”
汪声瞅了眼毛以晁的方向，嘀咕道：“怎么看他很自在的样子？”
石远听到，说：“他在福利院长大的。”
汪声和柳白大吃一惊，“什么？”
石远补充道：“不是孤儿的意思，他妈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汪声和柳白同时哦了声。
这时汪声感到后面有人拉扯自己，他转头看到轮椅上坐着一位老婆婆，她手里拿着本书，说：“小伙子，念给我听听吧。”
石远笑道：“我和柳白去后头看看。”
在空地的后方是一栋较为老式的建筑物，石远边走边和遇到的的老人家打招呼，柳白在一旁默不作声，上楼梯的时候，他开口，“我家长辈没有一位在敬老院。”他顿了顿，“他们精神也很好，身体利索。”
石远道：“这里有些老人还是退休干部。”
“你怎么知道？”
“来得时候和那些队员聊了下。”
柳白沉默了许久，“他们都有人来看吗？他们看到我们很高兴。”
石远道：“有的。”他说，“不过频率不高，都说工作忙，事情多。”
说完，两人短暂的安静。
他们遇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知晓他们的来意后，指着其中两间房间说，“这两位是出不了外面的，你们可以跟他们说说话，如果没回应，也不用管，他们意识就是这样。”
石远和柳白一人推开一扇门进去，石远发现房间比较整洁，老人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微微睁开一点而后顾自闭上眼，石远摸了摸鼻子，开口说：“大爷好，我是今天的志愿者，叫石头。”
老人微微抬手，石远赶紧过去，老人说：“窗户。”
石远看了一眼，见窗户开了点缝隙，他捉摸不定老人是想开窗还是想关窗，“关上吗？”他站在窗户旁，作势要关上。
老人微微摇摇头，石远便把窗户开大一点。开了之后，给老人拉了拉被子。老人说：“声音。”
石远注意听了一会，发现下面的声音会传过来，他站起来往下看，是一个草丛，草丛边缘是一堵墙，墙外面则是一条马路，不繁华，偶尔会有小孩的声音传来。
老人似乎又睡过去了，石远一时不知道干嘛，可又想起老人说过的话，他猜测老人家是想听到声音，热闹一些。这样想着，他抄起房间的报纸，也不管老人有没有在听，朗声读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敲门，说：“准备走了。”
石远点点头，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喊了声，“大爷，石头走了。”
回去的时候，一群人在原先约好的地方谈了下事后感后分开，等汪声杨帆他们要上车了，石远说：“你们先走吧。”
汪声问道：“你怎么了？”
杨帆拉过汪声，杨帆说：“学校见。”
石远并没有回到敬老院，他去了城郊爷爷家。石远爷爷现在住在城郊，他们觉得住在郊区自在，空气清新又安静，平时他们无事便整理下园子，自得其乐过着老年生活。爷爷脾气不太好，可是对奶奶很好，石远小时候对爷爷是又敬又怕，随着长大，他发现小时候感觉高大威严的爷爷全然不复存在，仿佛一种错觉般，他这几年只看到一位身体还算硬朗的老头子。老去的情景不能说没想过，只是仗着自己年轻不太会思考有关老去、死亡的事，有也不过是一两秒闪过的老年轻松自在的快活，并没有考虑很多。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会持续多久，但希望自己能记得久一点，因为有人在长大，就会有人在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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