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训练场还挺热闹，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穿着统一的训练服，阳光照下来，感觉什么都有些刺眼。黄静不由地眯起眼睛，一阵发花。
秋凤仪将她塞进车里，轻声说了句：“今天有团体表演，你不要说话。”
“嗯，好。”
黄静依旧乖巧地坐着，秋凤仪绕了一下，坐到了驾驶位。没一会儿，有个人来敲了敲车窗，但是看到黄静，又默默离开了。
“是，是你的领航员吗？”
黄静小声问着，她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但秋凤仪从来没用过领航员，差点让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不需要。”
“不需要？他的位子应该很重要吧？”
“我退役三年了。”秋凤仪戴上手套，“我参赛的时候，任何一条跑道都比它艰难得多。”
黄静没有说话。
“知道为什么我比较喜欢你坐在这里吗？”
“因为我安静，话不多，不会打扰你。”
“不对，是你聪明。”秋凤仪的脚踩在了油门上，“你第一次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拿了一个本子，记下了我每个拐点所用的时长。”
“你很像我以前的搭档。”她平静地说着。
然而黄静很是恍惚。
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到这场团体表演有多花哨，观众席上雀跃的人群和挥舞的旗子都在提醒她，车外面是多么热闹，那些欢呼声仿佛能穿过层层阻隔，直抵她的耳膜。
但是黄静又觉得心里很空，什么都没有。
表演结束后，秋凤仪倚着车门：“饿了，请我吃饭。”
“好。”
黄静愣神地点着头，再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秋凤仪面对面在吃东西了。
氛围有点古怪。
黄静像是开了窍：“你怎么，突然想跟我一起吃饭了？”
“难道不是你有话要和我说？”
秋凤仪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就靠在了椅背上，黄静看看她，又撇过脸，再看看她，犹豫不决。
“只此一次。”
秋凤仪懒得和人打交道，但是看在黄静还算讨喜的份上，她也耐着性子和人说话了。
小姑娘支吾了两声，问道：“咱们，也算比较熟悉了吧？”
秋凤仪偏头，似笑非笑。
“是，是这样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我是说等我稿费发下来，我再请你吃饭。”黄静越说脸越红，“就，就当交个朋友。”
“呵。”秋凤仪竟是笑了，黄静整个人都绷直了。
“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表白呢。”
黄静没想到她会是个反应，头都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理由？”
“啊？”
“我说，和我交朋友的理由。”
“这，这个也需要理由吗？”黄静紧张得舔了下嘴唇，“只，只是觉得我们相处还可以，对我工作也有帮助。”
“有件事我想问你。”秋凤仪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姓顾的为什么没来？我本来以为你挺依赖她的。”
黄静一提到顾盈就心慌：“顾老师很忙，我不能拖她后腿。”
“她觉得你拖她后退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不是的！”黄静攥紧了手，又很无力地松开。
秋凤仪勾起嘴角：“那是什么？”
“我做错了事，我想补偿她。”
秋凤仪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你补偿她，为什么要接近我？”
黄静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因，因为赵松明赵老师啊。”
“嗯？”秋凤仪不解，“那是谁？”
“你，你不认识？”
黄静就更是傻了。
而傻了的结果就是，她连赵松明当初骗他的说辞都记不清了，她只是断断续续和秋凤仪道歉，前言不搭后语。
秋凤仪听得不明就里，但还是分辨出了个大概。
“那个赵什么东西，骗你说我以前是他女朋友，但是我们吵架分手了，他想跟我重新开始，就拜托顾盈劝架，但是顾盈站在我这一边，不愿意帮他，他就转而找到你，希望你帮忙？”
黄静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不清了，我真得记不清了，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秋凤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说这么多话：“这到处都是破绽的谎言，你怎么还信到现在？”
说完，她又沉下脸：“你是不是，一直没问过顾盈？而顾盈又恰好发现了，你被她骂了？”
“没有，没有······”黄静猛地捂住脸，“是我太笨了，我总是给她惹麻烦，我不敢
去。”
秋凤仪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对顾盈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黄静一颗心都要在胸膛里爆炸了，疼到她麻木。
秋凤仪见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几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说的。”
黄静沉默着，泪流满面。
秋凤仪大发慈悲地送她回了家，并要走了赵松明的联系方式。
“你要看开一点，你喜欢顾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秋凤仪两手插兜，就下楼去了。
黄静却觉得头晕脑胀，倚着房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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