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松黑着脸，说：“小荞，跟哥哥来！”
他顾不上接待客人，拉着小乔往后面走。
叶小云见堂哥一脸怒气，又涌起了一线希望。
如果小叔和堂哥阻止了小荞，她不就可以顶替了吗？想到这里，叶小云提着裙子上了楼。她知道小叔在楼上，八成已经听见了。
*
叶小乔跟大哥进了天井。
顾阿玉正等着，见兄妹二人过来，就说：“回屋说话。”崔淑英也赶紧回了东厢房，透过帘子朝那边瞅着。
叶茂松一进门，就问：“小荞，你真准备参加那个评选啊？”
“嗯……”叶小乔点了点头。
她参加评选不是为了出名，而是想推销时装。到时候结识一些时髦女郎，对她赚钱发财很有帮助。
叶茂松本来不赞同，听小乔说要拉几个客户，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顾阿玉觉得太冒险了，就不肯答应，还说：“小荞，咱们家的日子还过得去，不用你抛头露面的……”
“姆妈，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小荞，这件事跟你阿爸商量一下再说！”
叶小乔点了点头，只要家里不反对就行。
为了获得大哥的支持，叶小乔拉着大哥上了楼。她关上门，从褥子下面翻出一本画报，摊开来，说：“哥，快看，这都是我设计的，纸样都打好了！”
“小荞，你啥时候弄的？” 叶茂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唔，弄了好长时间了……”
叶茂松看着纸样，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天小荞钻在屋里不出来，就是捣鼓这个啊？他很高兴，觉得妹妹一下子长大了，有担当了。
叶小乔也很得意，跟大哥说：“哥，先不要给阿爸阿妈说哦！”
“嗯，那是当然的！”
叶茂松晓得阿爸的脾气，一定不会答应的。
叶小乔收起了画报，藏在褥子底下。
叶茂松去了一桩心事，就去铺子里忙乎去了。
叶小乔关上门，又拉开了衣橱。
看着那些时装就要变成钞票了，笑得咯咯的。她看够了方关上橱门，加了一把铜锁，把钥匙藏在荷包里。
她知道阿弟经常来这边，挡不住好奇就拉开柜子瞅瞅。还有阿妈有事没事也上来转转，要是发现了，问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就说不清楚了。
*
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叶裁缝板着脸进了西厢房，看到小乔就问：“小荞，你认识陆先生？”
“嗯……”
叶小乔知道阿爸也听说了，楼下那么大的动静哪里瞒得住？可她心底坦然，一点也不慌张。
叶裁缝不想女儿抛头露面，就说：“小荞，咱不参加那个！”
“阿爸，这一次报名的人很多，都是大家闺秀，可以把她们拉来做衣裳啊！”
“小荞，要是上了封面，贴得到处都是，会惹来闲话的！”
“阿爸，那封面都是彩画，跟真人差别很大，旁人也认不出来，还能赚一笔酬劳呢……”
为了打消阿爸的顾虑，叶小乔拍着胸脯说：“阿爸，您放心，我保证不抛头露面，也不参加酒会！”
叶茂松也在一旁劝道：“阿爸，阿妈，明天我陪小荞过去，不会有问题的……”
叶裁缝这才答应下来。
他知道小荞闷得慌，好歹是中学毕业，天天在家里也不是个长法。想着过两年就寻个人家，把女儿嫁出去。
顾阿玉也存了一点心思，女儿出嫁是个大事。
看看大荞，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子小叔子，挤在中间受夹板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二荞去堂伯父家给二小姐做伴，那边许下了说要给二荞说个好人家。家里就剩下小荞了，小荞长得好又有文化，希望能嫁个殷实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
小荞的大舅母跟她说：“小荞这模样，嫁到高门大户是妥妥的！”
可她不想小荞攀什么高枝，只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做了半辈子裁缝，跟大户人家打过交道，晓得公馆里情况复杂，那些太太小姐们不是好相与的，那些公子少爷们更是乱七八糟，哪有不风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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