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同学，你胃口不错啊。”
亲眼看着陈默吃完了面条吃米饭，吃完了米饭吃小蛋糕，吃完了小蛋糕又接着喝酸奶，王克礼的内心是欣慰的。
虽然他接受过科学的教育。
但跟所有老人一样，他也喜欢能吃饭的孩子。
能吃是福。
这似乎是刻在他们这一代经历过饿肚子的人身上无法改变的习惯。
尤其是当看到陈默吃完的餐盒的时候，王克礼更是由内到外感到一阵愉悦，比他自己吃饱了还高兴！
两人份的航空餐，陈默一个人吃的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不剩。
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一粒米都不剩！
现在这年头，能把饭吃成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想当年……
还没想当年呢，下一刻，王克礼的内心就崩溃了！
因为他看到，那几张垫在餐盒下面的纸上，已经滴的全是大小不一的油点子！
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科学研究是严谨的、是严肃的，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如果陈默是他带的学生，他早就……可惜没有如果！
王克礼想了半天，发现他能做的，竟然只有一脸嫌弃的离陈默远一点，再远一点……
“王老。”
黄钟不愧是“拉关系型学者”的坚决贯彻者，当敏锐的发现了王克礼想要离陈默再远一点的意图后，急忙说道：“要不您坐我这来吧？我吃好了……”
“不用不用。”
王克礼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相比而言。
他还是更愿意和陈默坐在一块。
“呃，那好吧。”
黄钟吃瘪，讪讪坐了回去。
“噗嗤——”
正在喝酸奶的陈默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说，这俩人的关系还真有意思。
王克礼这幅礼貌拒绝的模样，像极了女神口中的：呵呵、干嘛、去洗澡。
黄钟则是……那条女神背后的舔狗！
而且还是那种只会“在吗、忙不、早点睡”的低阶舔狗……
“咳咳咳！”
迎着黄钟愤怒的眼神，陈默又急忙憋住。
笑的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拿别人的痛苦寻自己的开心。
太不道德了！
可是……
还是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女神和舔狗。
多么恰当的一对比喻啊……
……
十分钟后，空姐过来收走了桌板上的垃圾。
王克礼随即埋头忙碌了起来。
不时的，他就会交给陈默一些需要计算的东西。
全程头也不抬，十分专注。
陈默闲着也是闲着，就没有拒绝，只是不动声色的把滴了油点的那几张纸换到了最下面……
他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
有了陈默，黄钟就彻底没事了。
王克礼刚开始还给他也给一份题目，害怕陈默算错或者算不出来。
然而当发现陈默算的又快有准确，直接就连给都不给了。
接着，陈默可以明显感觉到，黄钟对自己的“怨气值”正在急速增加……
不过无所谓。
大家萍水相逢罢了。
等下了飞机，谁还认识谁啊？
“再把这个算一下！”
“这个地方，换一组数据，重新算一下。”
“不对，这里还是不对！”
“你让我想想，要不换成这样？不行不行，这组试过了。”
“……”
老头一个人在那嘟囔着，交到陈默手上需要计算的数据越来越多。
不过没什么难度。
都是些基础的三角函数啊，多变量微积分啊，弧度啊，几何啊之类的简单计算。
至于炼一块钢为什么要算这些东西，陈默也不知道，也不敢问，他只负责做计算。
经过上次考试，本科阶段的高数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期间只遇到了一次不会做的。
可能是王克礼脑子糊涂了，稍微有些超纲，数学专业的本科生来了恐怕都做不出来。
但没事。
陈默直接出了份试卷，三下五除二搞定，让反应过来后的王克礼惊疑了好一会。
对此，
陈默则表示：“嗨，都是打游戏无聊的时候自学的，没什么，这都没什么，毛毛雨……”
“……”
王克礼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做着他的事。
黄钟却礼貌的把陈默做出的结果要过去看了看，然后看陈默的眼神就变了。
变的有些复杂。
可能是让他自行惭愧了吧……
……
这趟航班要飞五个多小时。
吃过饭以后，王克礼就一直埋头在他的那份宝贝图纸上写写画画着。
陈默看的有些感动。
这样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为了我国的高端钢铁事业，坐飞机上都不忘研究！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崇高的精神！
这是……
感动了一会，陈默就去睡觉了。
把计算的活交给了黄钟。
黄钟也挺感动，甚至还说了好几句谢谢。
不过……
当王克礼第一次嫌弃他计算的太慢，并看到熟睡的陈默的时候，他不感动了。
甚至想打人！
……
一觉睡醒来，飞机还在飞。
其实也没有睡多久，航空发动机的声音就在耳朵边，陈默又是只要有一点声音就睡不着的人，只浅浅睡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睁开眼睛，王克礼还是睡着前的样子。
弯着佝偻的身子，带着老花镜，嘴上念叨着各种术语，一头白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那个老王……”
陈默打了个哈欠，“啊不，王老爷子，休息一会吧，不着急。”
“着急，怎么不着急。”
王克礼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陈默，“睡醒了？”
“嗯……”
“醒了就赶紧帮忙，小黄算的有点慢，积压好一会了。”
“呃，我有起床气啊！”
“赶紧赶紧，等着要计算结果呢，帮帮忙。”
“好好，急个什么劲嘛。”
“不急不行啊，能早一天研发出来，咱们就能早一天用上自己制造的东西，不被人卡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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