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抱着一本《波普综合解析》，钱笙乾趴在桌子上，捂着耳朵，面朝墙面……
不是在做“面壁者”，而是在参悟国人千百年来的终极哲学问题！
在他身后，则是两个魔鬼。
虽然捂着耳朵，但两位魔鬼的耳语还是清晰的、源源不断的从身后传来……
……
“晚秋，这是你们实验室内部的文件吧？”
帮陈晚秋整理着顺序有些混乱的文件，陈默随意瞥了两眼，竟看到了几个“保密”字样，急忙问道：“拿出来没事吗？”
“没事，教授今天出去开会去了，发现不了。”
陈晚秋摇摇头，自信的说道：“而且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怪我，夸我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
陈默忍不住笑了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们家晚秋最棒了！”
“那是当然！”陈晚秋晃了晃脑袋。
知道没事，陈默这才仔细看起了文件上的内容：“纳米微球粒径大小及粒径分布精确控制技术……这是干什么的？能吃吗？”
“想什么呢你！”
陈晚秋一下子被逗笑了，一巴掌拍到陈默胳膊上，解释道：“微球，一种直径在纳米和微米尺度范围内的球形粒子，你说的这个，是用来筛选和排列微球的一项技术。”
“这玩意有什么用？很贵吗？让你们天天研究。”
“用处很大的！”
陈晚秋顿了顿，谈到自己的专业，话多了起来：“纳米微球是现代产业发展的基础，它的应用领域包括医药啊、食品安全啊、化妆品、生物技术，化工啊等等方面。”
“像手机、电视用的液晶屏幕，没有这个小小的微球它就造不出来。因为我们一直造不出来微球，所以国内的屏幕产业也发展的不好……”
说着，她指了指钱笙乾：“这个他应该清楚，他家就是生产手机的。”
“他？”
陈默回头看了眼钱笙乾的背影，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知道。”
“嗯……”
陈晚秋想了想，最后也点点头：“好吧，我觉得也是……”
钱笙乾：“？？？”
求求你们俩当个人吧！
“我……！”
钱笙乾猛地拍了下桌子坐起来，回头愤怒的看向两人！
两人正头对头玩着顶头的游戏……
“我……”
钱笙乾嘴角抽搐，又重新坐下了。
……
“这玩意能难吗？”
过了会，揉着通红的额头，陈默耸耸肩，说道：“不就是小一点的球吗，国内这方面的技术应该不差吧？我记得每年都有几百篇纳米方面的论文发布。”
“难，很难……”
陈晚秋不仅人聪明，头也很铁，每次玩顶头游戏陈默都顶不过她。
不过此刻，她却第一次面露出了难色。
按理说，她一个本科生，学的其实应该是无数前人研究透彻的东西。
即使是研究生阶段，学的也还是前人的成果。
只有达到博士，才算是刚刚接触到一个领域的最前沿，并以全体人类的角度向未知推进、探索。
但因为种种原因，陈晚秋提前开始了这一阶段……
至少在国内，这就是一次探索！
“不是小一点的球，是特别特别小的球。”
用手撑着下巴，望着陈默，她解释道：“微球跟篮球比，就相当于篮球跟地球比，纳米微球的直径只相当于一根头发丝横截面的六万分之一！”
“不仅要把它做的足够小，还要做的平均，做的光滑……”
“国内有好几家研究所都在研究微球，我们只是其中之一。”
“纳米微球的精准制备和应用可以说是当今世界最前沿、交叉的一门新兴学科了，它包含材料、高分子、有机、分析、生物等等好多的领域。”
“至于你说的论文……”
说到这儿，陈晚秋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国内的学术环境是‘重理论、轻实践’，别看每年有几百篇论文，其实都是已经被人写烂的东西了，真正能用上的没有几篇，那样的论文我也能写！”
“好多人现在都这样，只研究怎么写论文，怎么发表，根本不管用没有用，光我知道的就有……”
“好了好了！”陈默一把抓起她的手，即使打断。
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陈晚秋说的其实不止是纳米一个领域的现状，而是国内整体的现状。
因为和论文挂钩的东西太多了，职称、研究资金、名气。
所以国内大部分人，尤其是高校的学者，研究的不是如何应用，而是如何发表更多的论文，如果提升论文的影响因子。
而论文这玩意，其实只要掌握了诀窍，一年五六篇，甚至十几篇都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有人能把一篇论文的内容分成五六篇来发表。
最终结果就导致，光看论文数据很好看，实际成果却没什么东西。
而这种现状，也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这样吧！”
看着愁眉苦脸的陈晚秋，陈默有点心疼，想了想，摸着她的脸蛋说道：“把你们遇到的问题都跟我说说，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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