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唯被这声内容吓到，连忙去低头看手机，仍然在响。
季砚琛的名字在屏幕上非常醒目。
幸好，她手慢，刚才陈智说那句话时没有接通。
不知道陈智是听谁说的，季砚琛如果听到，后果无法想象。季砚琛会问她这个人是谁，她就得跟季砚琛解释原因，最后会追溯到那十万块工资。
在她刚到季宅不久的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天气阴冷，季砚琛突然膝关节酸痛难忍，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手机没电了，下床拿充电器充电，插上插座却发现停电。
出于对老板的关心，沈宁唯翻出自己上学时买的手电筒下楼。
本来楼下应该是有其他保镖的，可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黑夜里，偌大的季宅空空荡荡，沈宁唯也害怕，抱着手电筒，在季砚琛门上敲了几下没人应便直接开门进去了。
季砚琛形容狼狈，身上都是水迹，手机也泡在水池子里，黑屏。
坏了，没法开机。
更糟糕的是季砚琛浑身不着寸缕，坐在地上，一头短发湿淋淋的往额头上滴水，她的手电筒照到他的脸颊时，他被强光刺激得眯了眯眼睛。
沈宁唯移开手电筒的光，让它照不清楚季砚琛的身体，只能隐隐看见轮廓。
然后她抿了抿唇，走过去，试图扶起季砚琛，季砚琛虽然狼狈地坐在地上，可他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狼狈和不堪，她与他偶尔对视，隐约模糊的眼睛里都是锋芒和针刺。
他很凶，很怒。
沈宁唯读出这个信息，畏惧地往后缩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会不会对得罪你的人网开一面？”
季砚琛凶戾的眼神，蓦地变成瞪着她。
沈宁唯瑟缩了下身子：“比如我。”
其实她那时候也吓懵了，早上刚见过第一面，晚上就赤诚相对，她穿着衣服，老板一丝.不.挂，非常窘迫。
毕竟她可是看到了……季砚琛健硕的肉.体，受过伤留有疤痕的膝盖，还有他即使再镇定再沉着也无法自己站起来的窘迫现实。
她非常怀疑季砚琛会直接开掉她，她本来就怕他。
而她必须去扶起他，还抱不动。
没办法，季砚琛身上还有泡泡，抱起来挪一下，男人又从她的双手里滑下去。如此几次之后，她感觉季砚琛闷哼了一声，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语气坚决：“别抱了，我就坐这儿。”
还有股隐隐的置气的味道。
“保镖他们呢？”沈宁唯理智仍在，她抱不动其他男人总能抱动。
“滚了。”季砚琛不耐烦，“你也滚，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沈宁唯看了他一眼，拿着手电筒走了。
季砚琛仰天呼了一口气，背靠在墙上。
突然，一股热水骤然喷上他的下巴，他蓦地一惊，只听见黑暗女人的声音失措慌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没对准方向喏，现在对准了……”
事后沈宁唯想，如果她这时真的听季砚琛的话滚了，那就永远滚了。
季砚琛蓦地手指握拳，她的声音凑得很近，近到暖热的呼吸都能喷到他脸颊上。
她没有开手电筒，手里拿着一个海绵球球，配合着温水给他冲洗。
视线太黑，她应该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离他这么近了，季砚琛手指蜷了蜷，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因为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沈宁唯帮他洗完，擦干周围的瓷砖，用被子垫在季砚琛身下，墙壁黏上厚重毛毯，然后从季砚琛的衣柜里翻出衣服，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他的腿。
“你……你还好么？我陪着你吧。”
她陪季砚琛坐了一晚上，第二天银行卡上多了十万块钱。
十万块啊，虽然中途睡了好几个小时，但那时她想的是第二天就辞职，以免季砚琛回过味来暗杀她，但这十万块钱让辞职的想法灰飞烟灭，沈宁唯精神抖擞，上班第二天，十个小时十万块，这是什么人间美事？！
季砚琛没辞退她，还给她发了钱，说明对她网开一面了，不会事后追究！
怀揣着激动的小心情，沈宁唯去季砚琛房间感谢，看到季砚琛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坐在床上，脸色懒散深沉。
昨晚太黑，偶尔摸到他的肌肤，就感觉很光滑结实，此时看见了，知道自己的手流连在这样一副健美好身材上，沈宁唯咽了口唾沫，空气蓦然黏热焦灼。此时的季砚琛宛如危险凶猛的兽，出于莫名的警觉，她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眼神犀利，却又显得复杂，还有不耐和烦躁，嗓子低沉沙哑：“给我拿支烟。”
沈宁唯以为季砚琛让她拿，鼓起勇气走到床头柜边，抽出一根烟点燃，递给季砚琛：“季总，烟。”
季砚琛却沉默着没接，对保镖说：“你出去吧。”
沈宁唯顺着季砚琛的目光看过去，保镖上前的脚步纠结地停在原地，才反应过来季砚琛刚才是让保镖拿烟，不是叫她。
沈宁唯犹豫着把手收回去，却被季砚琛一个不耐眼神阻止了动作，他冷冷说：“烟灰缸。”
“哦。”沈宁唯立即去拿烟灰缸，季砚琛这才接过她手上的烟。
沈宁唯双手抱着烟灰缸，心想总归是讨好季砚琛，积极点没准能让他以后对自己另眼相看，便咬牙把烟灰缸捧到季砚琛下巴前方，身体微微倾斜，努力做出一副乖顺踏实的模样，姿态虔诚。
季砚琛夹着烟的手顿了顿，目光跟刺一样刺上她的脸，隔得太近，她仿佛真的感觉到皮肤痒痒的，小针一点一点从眉心刺到下巴的轻微灼痛感。
“你几岁了？”他蓦地说。
沈宁唯怔了怔，抬眼：“啊？我吗？”
“废话。”季砚琛眼神冷冷的，“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沈宁唯蓦地脸颊一阵热：“喔，二十一岁，刚从学校毕业。”
季砚琛看着她微红的耳朵，耳垂薄，一侧上面有三个耳洞，眯了眯眼：“什么学校毕业的？”
“影校，表演专业。”沈宁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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